竺光确实是一个严谨的人。
因为机器的本质，让她在某些事奇怪上意外的精确。
虽然平时很少会表现出来，但是一旦放在像是做饭这种事情上面的时候，就会直接暴露。
虽然只有哪怕一个蔬菜，都能做出几十种花样。
而且每一种味道都很不错。
但始终能够感觉出来不是人做的。
因为人不可能做的这么精准，每一道菜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不是相似的，而是完全一样的 。
一次两次没什么感觉，但是多吃几次，我就能很明显的感受到。
一模一样的味道 ，咸味和甜味，辣味的程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绝对不会再某个方面多倾斜一点点。
这样普通的事情，一点连续半个月的时间，很容易就会变得异常显眼。
就算说她，她也只会告诉你。
这样是符合身体的吸收标准的。
营养分配是相对来说最佳的等等。
总而言之，一丁点失误都不会出现——这就是竺光展现在我面前的能力。
那么反过来想想，所有的失误都是她可以操控的结果，甚至是故意的，明确的安排的。
这样一想，是不是觉得十分可怕。
每当我想要带入的到竺光的视角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丝绝望。
那是怎样一个无聊透顶的世界啊。
没有一丁点的意外。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换成人的话，也要被折磨成机器了。
……
晚上吃晚饭之后，听允再次换上了那一套练习用的护具。
“你今天应该看过我和竺光的练习了吧，你觉得，我现在与她对战，能够有几分的 胜算？”
“实话实说，不超过三成。”
而且这还是往好处想的结果。
要知道，四段是不可能打得过五段的，除非是资历十分老的四段，而且正处于突破瓶颈的边缘。
这时候再去挑战五段，胜算会高出很多。
说不定还能够趁着和强者交手，来打破自身的瓶颈。
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听允沉默了一会。
“察觉还真是大的令人绝望。”
“是啊。”
“不过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不过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将两句意思差不多的话说出口。
听允笑了一声：“今天也陪我练练吧，时间不多了，得抓紧。”
我回道：“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取得跨越性的进步是不可能的。但是，以一种阶梯型的成长，慢慢的将胜算逐渐变大，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有办法吗？”
“虽然我不懂剑术，不过我可以将你剑术当中明显的缺漏部分全都提出来，帮你将它们完善。将自身的破绽变少，也是一种变强的捷径。”
“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你还说你不是剑术大师？”
“不是，只是反应力比一般人强了一些而已。”我从一旁取过竹剑，有些遗憾的说：“也只有这点用处了。”
“怎么说呢，不愧是我哥？我要上了。”
“嗯，来吧。”
没有空继续去在意我那一点点的小伤感，听允已经再次带着破风声将竹剑挥了过来。
虽然只看了几个小时，但是她所习会的剑术的剑路已经大差不差的被我短暂的记在了脑子里。等过了今晚，就会在梦里被遗忘干净。
“嗒嗒嗒——”
梁冰竹剑迅速的相接，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撞击音。
如果放在竹林当中，应该会有不错的乐感。
可惜现在里面也只是充斥着某种极具侵略性的进攻气势。
“你今天下午和那个学长对练的时候露出来的破绽，我会一个一个的给你指出来的。”我一剑打到她的护腕上面，将她的竹剑打掉，听允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竹剑会被用这么轻易的姿势给打掉。
“我虽然记得这些，不过估计睡一觉就会全部忘光。所以，你最好认真一点，吧这些全都用身体记下来。这样，明天再去找那个对练的学长打一场，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好。”听允没有异议。
虽然这样的练习会让她非常辛苦。
在之后的两三个小时里面，我们继续进行着高强度的对练。
中间的休息时间甚至比听允在学校的时候还要短一些。
在短暂的休息和补充水分之后，听允再一次投入到反复重复的练习当中。
她手上的竹剑已经不知道被打掉了多少次了。
“你的三种剑术当中的纰漏之处一共有三十七处，虽然有一部分并不会被人抓住，但是我还是给你指出来，总比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我这么说着。
之后听允除了手上的竹剑被打掉以外，又多了一堆失败的姿势。
基本上每一轮的停止，都是以她的要害处被我手里的竹剑点到为止。
“哈……”
反复强撑着的体力终于在疯狂的对战练习当中逼近了极限。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所有的破绽我都已经给你说了一遍，每一处也至少都练习了十几次，剩下的，就等明天在说。”
“可是…………十几次，我全部完美挡下来的，总共也没有几次……”
听允用竹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以至于不会突然间倒下去。
昨天还说让她不要练过头了，今天就……唉。
想要变强，总是要和舒适区说再见的。
二者本就不可兼得。
“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不错了，想要全部完美的挡下来，也需要世间。至少不管怎么说，等到后天正式对决的时候，你的胜算肯定是高出不少。”
“……希望如此吧。”
听允摘下头盔，一脸虚脱的表情。
浑身上下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走到后院的台阶上坐下来。
“不行了……休息一会再去洗澡。”
“嗯，我去给你买几瓶补充能量的饮料。”
“现在已经很晚了吧。”
“没事，反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不远。”
“那好吧……话说，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听允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惊疑的问道 。
“怎么没事，我也很累的好吧。如果不是因为性别不同，加上我自己平时也有锻炼，体力也会跟不上的。”
随口解释了一句，我放好竹剑就离开了家。
我的体力勉强还能支撑得住。
主要还是归功于平时的锻炼。
虽然有氧运动偏少，不过无氧运动的量可是没有落下。
而且因为在对练的时候，使用的技巧偏多一些，所以消耗的体力也就相对较少。
吹着晚风，我往印象中的便利店方向走去。
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的街上，却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这么晚了还出来？”
“哇——”
我猛地转身往后跳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来人。
“我说你们，难道都喜欢在背后吓唬人吗？”我瞪着竺光道。还好有听允的那次经验，这回应激反应不是直接上手了。嗯，虽然好像就算上手了，我也不是竺光的对手来着。
“我可不是要故意吓你的啊，只是你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而已。”
竺光撇了撇嘴，慢悠悠的跟了上来和我并肩走着。
“让我猜一下，难不成是在想怎么才能教于听允在后天的对决中打败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的想法都摆在了脸上。”
“好吧。”
“实话告诉你吧，除非我放一整片大洋，否则于听允是不会有赢得可能的。就算我只用五段的水平，也一样。”
“这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击败你，只要能减少一点差距就行了。”
“减少了也没有用，只要没达到终究是没有达到。不论在0后面加多少个9，都永远不可能等于1。”
“唉，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呢，该努力还是要努力的，对人来说，信念感很重要。只要听允认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就好，就算无法战胜你，结果也已经不重要了。”
“明明是你叫我去跟她竞争的 ，现在说的我好像是个大魔王一样。”
“嗯？有吗？好吧，本来就是大魔王的角色，像大魔王不是很正常。”
和竺光一起走进还亮着灯的便利店，我接着说道：“勇者准备出发去讨伐魔王，可是打败了魔王的她却并不知道，帮了她最多的村民才是最终的魔王，她打败的不过是一个魔王的傀儡而已——这样一想，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竺光毫不客气的回道：“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觉得这种故事有趣吧。”
“切，是你不懂得欣赏。”走到冰箱面前，我找到自己需要的某种红色的补充能量的饮料，将冰箱门拉开，“说起来，为什么你大晚上还会出来啊？而且……还是这样的打扮？”
竺光传的并不是正装，而是一身粉色的睡衣，看样子好像还听厚的，肯定不是这个季节穿的。要是再空调房里还好，但是出来走动，怕不是要热死……不对，好像机器人不怕热来着？
“怎么，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吗。”竺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购物篮，一伸手就冲着某快乐水去，然后连续往购物篮里面放了好几瓶。
拿完之后她蹲下去，又拿了一堆的酸奶。
背后那个帽子上的两只耳朵在我眼皮底下来回晃悠。
话说回来，这该不会是兔子睡衣吧？
不过看这耳朵的形状，又有一点像驴，粉色的驴子？
拿完酸奶的竺光转过身，用一双不带任何感**彩的粉色眸子直视着我。
“你在看什么？”
“你这个，是驴子吗？”
我终究还是有些纠结地问了出来。
“……”竺光沉默了一瞬，回道：“是狐狸。”
我震惊了：“居然是狐狸吗，我还以为就算不是驴子，也是兔子来着。”
“……”竺光不想搭理我，径直走向了零食区。
好吧，我对某些玩偶类的东西没有敏感性。
跟在竺光的身后，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吧购物篮给装满。
我以为她会买点蔬菜之类的东西，结果里面全都是各种零食。
各种都有。
“你……大晚上的，出来，就是为了买这些吗？”
“有什么问题吗？”
“嗯……以普遍理性而论，喜欢吃什么只是个人的爱好，和其他人无关。不过我还是想多提一嘴，原来你还有这么宅的一面吗？”
“是设定，设定。”
“真的吗？”
“真好笑，你不会认为我还能有什么个人的兴趣爱好吧。”
“真的吗？”
“真的。”
“真……”
“都说了是真的。”
“……好吧。”
在她扬起小拳头的威胁下，我最终还是认可了她的说法，跟在她身后乖乖的准备结账。
说起来，机械灵魂真的不会梦见电子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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